古今之文志异
吾读古今之文,倏然觉其有异:
先秦两汉之文,皆志在宇宙、天下,如《易经》之论乾坤,“大哉乾元”、“道济天下”,《尚书》之论“协和万邦”、“历象日月星辰”,《老子》之论“道可道,非常道”;又如《礼记》、《左传》,孔、孟、庄、韩、墨、荀皆然。其文皆“若决江河,沛然莫之能御”。或“宽厚弘博,充乎天地之间”。司马迁亦能“究天人之际,通古今之变”,其文雄深雅健,逸气纵横,两汉之后,无与比肩者。
唐人之文尚能继踵前贤。先秦之文如海洋之莫测,唐文如江河之奔腾。然韩愈、柳宗元辈,其志犹能在天下国家,韩文如《原道》、《原性》、《原毁》、《杂说》、《师说》、《进学》,柳文如《捕蛇者说》、《三戒》、《封建论》、《时令论》、《天爵论》、《断刑论》是也。
《江山无境》367x147cm
宋人之文志多在一院一寺,大者亦不过一山一水而已,如东坡《承天寺夜游》、欧阳修《醉翁亭记》、曾巩《醒心亭记》、苏辙《武昌九曲亭记》是也。
明人之文志仅在一室一斋而已,如归有光之《项脊轩志》、袁宏道之《山居斗鸡》、陶望龄之《也足亭记》是也。江河日下,池水将涸,无复当年光景。
唐人以天下为花园,清人以花园为天下,故清文亦如之。清人之文志仅在花草、美人而已,如张潮所谓“花不可以无蝶,山不可以无泉,石不可以无苔,水不可以无藻,乔木不可以无藤蔓……”又谓“红裙不必通文,但须得趣”,“月下对美人,情意益笃”,“赏花宜对佳人”云云。又如郑板桥《诗序》曰:“古人以文章经世,吾辈所为,风月花酒而已。逐光景,慕颜色……”其《自叙》曰:“……又好色,尤多余桃口齿,及椒风弄儿之戏。”文人至此,亦斯文扫地矣。
《松横双雉栖》170x90cm
池水既涸,苔草不生。今人之文,错乱而无旨,鲜有见时代特色者;有之,惟拜金一途耳。
又,远古、中古之文,意在治化,“成教化,助人伦,穷神变,测幽微”,“务当有补于世而已也”。至清初周亮工尚云:“吾辈笔墨,不可不慎也。”然今人之文,全在败坏时俗,误人子弟,以色情鄙语乱天下。
夫《文心》有云:“摛文必在纬军国,负重必在任栋梁。”使今之为文者皆关切时代之命运、人类之前途,则文可以复兴,时代特色亦在其中矣。始见时代之特色,复以个人之秉性,方可望大家之兴焉。不者,仅有花样,岂有风格之谓欤?
(文/陈传席)
作品欣赏
《鸟鸣秋风阔》180x97cm
《占尽风情》90x50cm
《梅际露孤月 清光犹为君》98x59cm
《松横双雉栖》170x90cm
《春意浓》68x68cm
《境静图》240x97cm
《盘曲孤贞更出群》240x97cm
《遥望西山》90x50cm
《云雾山中》90x50cm
《灵山协德》139x60cm
《峭壁千重月色新 白云绕处见浮沉》138x69cm
《平生阅尽众知己 清风为友月为邻》69x46cm
《鸟飞临渡》67x26cm
《日落无行客》69x34cm
《青山远隔红尘路》67x26cm
《长城巍巍》367x147cm
《松吟万壑》145x366cm
《云龙湖峰》35x47cm
《梦魂常绕桃花源》45x49c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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